红蔷薇

  一片刺目的血红塞满了眼眶。

  瓣瓣花瓣委地，仍冰封着盛放时的娇妍，随风在地上滚动着，翩然颤动着，仿佛仍在枝头摇曳。

  大地之上笼罩着白茫茫的雾气，压抑，潮湿，冰凉彻骨。她一瞬间好像回到了幼年时祖父葬礼的那个三月的清晨，无垠的沉重与萧瑟，在空气里迅速地传染。

  世界的声音好像被凭空抽走了。死一般的寂静。为什么，她连自己的呼吸声也听不到？

  ……我是死了吗？

 

  她试图向前迈出了一步。

 

  脚下传来吱吱的声响，她意识到自己踩上了什么。她低下头看见了那根发黄的、已经枯死的枝条，从中间缓慢地裂开。

  咔吱，咔吱，咔吱，微弱却刺耳的声音，在耳朵里炸出了一个口子。

  裂开的枝条迅速的融化了。

  腐坏，在蔓延。

    那样多的，热烈的，炫目的，挣扎的猩红，在一圈圈地褪色，凋零，化为灰烬。

   是谁在呼唤她的名字？她仰起头来。

 

 

  ——凛

  是那个人的声音……

  是她没有带回来的那个人……

 

 

  她记起来了，那个有着高大背影和凛冽眸子的人。冬木的夜幕下，红色的圣骸布，擦过她的肩膀，仿佛拂去了夜晚的寒冷。

 

  他是知道的，她喜欢红蔷薇。看她们绽放，热烈饱满，盈满笑容。

  远坂邸满园的红蔷薇，就是那个人亲手栽种的。

  她记起了那个阳光灿烂到刺眼的午后，他半跪在丛间修剪枝丫，她靠近时瞥见那一点红，想俯下身去摘掉落于他发间的蔷薇花瓣。

  他突然转过了身来——

 

  维持着单膝跪地的姿态，伸手牵住了那只娇小的手

  她一时停滞了呼吸。

 

  灰色的圈还在不知疲倦地扩散着，向着更远的方向伸展着。

  毁灭似的，红色的地表，一点一点地，全部褪成了颓靡的灰色。

  世界被灰色填满的那一瞬间，她听见了自己的抽泣声。

  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，苍白的指尖沾染上了冰冷的液体。

 

“saber，我想，archer是个英雄……”

“能为保护master献出自己的生命，他值得尊敬”

 

  她向着失去希望的灰暗大地，跪了下去。滚烫的眼泪一点点的顺着指缝渗下，砸在地面，溅起零落的灰尘。

 

  ——那个微风拂过花朵，蝴蝶掠过枝头的午后，她在期待些什么呢？

 

  他单膝跪在地上，眯起右眼，嘴角荡开温柔的笑意，捧起了她的手。

  明明食指上还有被花枝刺破的仍在渗血的伤口，明明发间还好笑地粘着一片花瓣……

 

  ——我愿意，archer。

 

  我愿意啊

 

 

 

——那没来得及开口的爱意，在时光里碾作了灰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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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深红蔷薇花语：只想和你在一起